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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四章 小虎重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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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時的修煉總是那麽讓人興奮,廢寢忘食,張嘯天這一坐就又是天色大亮,整整一宿,當他感覺身周的靈氣逐漸稀薄,紅色漸漸加重,體內的靈力也增漲甚微,這才意猶未盡的站起身來。

渾身舒爽,絲毫不覺得疲憊困乏。劉道遠滿臉羨慕的迎了上來。

“師弟啊,看來你這資質可比師兄我強多了,想當年師兄剛剛修煉時,感應靈氣就感應了半年呀,這第一次修煉也僅僅能夠引導身周一米的靈氣,還煉化甚微。你這可好,這方圓十丈的靈氣都快被你引動了,而且這速度,怕是一般練氣後期的弟子也比不上你啊。”

“呵呵,師兄過獎了,都是師兄教導有方,如果不是師兄傳授仙法,我又哪裏有這本事?請師兄受弟子一拜。”張嘯天心情甚好,也是笑吟吟的一拜。

“我們師兄弟間就不用如此客氣了。但師弟切記,你這也才是剛剛起步,萬不可自驕自傲誤了修行。”

“弟子省得,再次謝過師兄。”張嘯天知道劉道遠師兄善意,連連說道。

“好了好了,你這孩子,說了和我不用這般客氣,嫌師兄我過於年老咋滴?”劉道遠看張嘯天一直那般客氣有禮,裝作不高興的說道。實際上他的年紀比張嘯天大了七十多歲,是做張嘯天的爺爺都夠的,這稱兄道弟的張嘯天自然還不是很習慣。

張嘯天難為情的撓撓頭發,一臉的憨厚樸實,但掩飾不住那股感激和親善。

“哈哈哈,好了,不逗你這小子了。修行道上你還是個剛出蛋的小鳥,謙遜有禮一些總比倨傲狂妄要好,就這般吧。”劉道遠也是打心眼裏喜歡張嘯天這孩子,而且想到有可能憑借張嘯天重歸門派,自是心情大好,哈哈一笑走向洞口,隨手一揮,那白霧漸漸淡去,露出外邊天地。

劉道遠自懷中拿出一張黃紙制成的紙鶴模樣的東西,嘴中念念有詞,右手連掐手訣,最後猛一聲喝,卻見那紙鶴由內而外燃燒起來,內中卻是有一道光線直沖天際,不知所蹤。劉道遠長舒一口氣,好似花費了大力氣一般。

“這是門派留下的傳音符,現下也只剩這麽一張了。我已經把你的事情向門派說明了,一個月內,自會有弟子前來接你回宗的。”

“師弟,你資質可能很好,為兄希望你好好修煉,如果表現良好,說不定師兄我也會因為推薦你有功,重回門派,也總好過在這裏寂寞難耐呀。”劉道遠暗嘆一口氣,苦笑著沖走出來的張嘯天說道。

“師弟自當盡力,不忘師兄今日恩德。”這劉道遠為他講解了好多修道界的事情,還把自己那不多的見聞都統統寫成書告知與他,更是提前傳授“控靈術”,張嘯天這種重感情的孩子自然是萬分感激,不敢相忘的。

“恩,你也無需刻意為之,好自修煉便是。師兄在這裏待了大半輩子,即便是死在這裏了,也沒什麽好抱怨的,只是師兄從小在門派內長大,始終把門派當成自己的家,這能夠落葉歸根,總是心裏安慰一些。”

“好了,不說這些了,秦遠那孩子又來了,想是與你有關,你現在也是除了我輩分最大的弟子了,有事情就隨你們折騰去吧,師兄我可不想理會這凡俗事情。師弟踏入修道界,也當遵循修道界的規矩,不可隨意插手,以免誤了修行。去吧。”

“弟子曉得了。謝師兄教誨。”張嘯天總是和這劉道遠老頭呆在一起,心裏也還不是很適應,這時聽說秦鏢頭來了,也是有些興奮,連忙行禮,就要扭頭離去。

“師弟,師兄這裏還有一種更好玩的法術,不防先告訴你,不過這法術是只能到練氣三層才能勉強修煉的哦,你可要好好修煉,對了,這個法術可還是攻擊性法術哦,哈哈,師兄等你前來。”劉道遠誘惑了一下張嘯天,然後不顧他滿眼放光的詢問,自顧自合上白霧進洞去了。這劉道遠倒也是好心眼,怕張嘯天不好好修煉,連自己壓箱子的法術秘密都提前透露出來。張嘯天自然想趕緊修煉能夠攻擊的法術了,他修道,不就是為了救回哥哥張小虎,替父母報仇嗎,沒有這種能殺人的本領在身,那還修個什麽勁?

還沒壓下心中的渴望和興奮,就遠遠看見秦鏢頭展開身法向這邊跑來。

“天兒......額,小師叔祖,弟子秦遠給您請安!”秦遠本就是來找張嘯天的,只是剛剛開口,卻想到現在這個小侄兒的身份,有些尷尬的行禮說道。

“哎呀,秦叔您可別笑話我了,這都是老祖宗搞得,咱倆在一起你還叫我天兒,我還叫你秦叔了。”張嘯天也是哭笑不得。

“那可不行,我們隱世門派最是看中門規禮節,這稱呼是萬萬不能亂的!”秦鏢頭卻是當真的,一臉的決絕。

“額,那就咱倆的時候,您還叫我天兒行不行?秦叔,您看我都無父無母了,好不容易有您這樣一個叔叔,您難道還不認我了?”張嘯天佯裝要哭。

“哈哈哈,那就這樣了,私下裏,我們還是叔侄相稱,但在人前,可萬萬不能亂了規矩。”秦鏢頭雖然宗崇門規,這心裏也是很別扭,聽聞張嘯天如此說,也就順勢應了。

“秦叔,您今天前來找天兒,可是有我小虎哥哥的消息了?”張嘯天心系小虎安危,連忙問道。

秦遠聞言臉色微微一變,顯得很是難看,猶豫了一下,說道:“天兒,前去營救小虎的弟子們已經回來了,連同掌教都在議事大廳裏,你且隨我來。”說著,逃也似的向著前面跑去。

張嘯天心中大覺不安,猜到可能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,連忙追了上去,以他現在的身法,絲毫不在秦遠之下,只是他此刻心情煩躁,也知道秦鏢頭不願多說,所以只是緊跟在秦遠身後,默不出聲。遠遠地,他似乎聽到山下一陣爭吵聲,還有一股讓他壓抑不住的憤怒和擔憂!

隱世門派議事大廳中,氣氛壓抑的像是天空厚厚的鉛雲重重壓下來一般,大堂正中,擔架上躺著一個滿身紮滿止血帶的魁梧漢子,只是下身處卻是空空蕩蕩,兩腿已經不在,這時一動不動,不知死活。一眾長老分兩排坐在下首,都滿臉擔憂的望著主位上一臉陰沈的郭掌教。

“哼,真是欺人太甚!”突然,郭掌教重重的一掌拍在扶手上,鐵木雕琢的扶手“噗噗噗”變得粉碎,飄了一地。

下手的長老站起身說道:“掌門,這木家雖然並非大門大派,普通弟子及不上我派,但也是有修道者坐鎮,我派貿然參和這種事端,怕是不妥。況且為了不相幹的人,讓門派冒這種險,恕老夫愚昧,不知緣由。”

“趙長老,話不能這麽說,這張小虎怎麽說也是我隱世門派弟子的後人,那也相當於是我隱世門派的人,這木家這般肆無忌憚沖入我真龍國的地盤喊打喊殺,顯然不將我派放在眼裏,我派豈能不管不顧?”另一側首位的長老聞言,立馬有了不同的意見。

“哼,都知道那逆徒已經判出我派,早已不是我派弟子,她的後人又哪裏算得上我派弟子啊?真是胡扯,我看宋長老,你這是替你那不孝的弟子打抱不平呢吧?”趙長老好入示弱的頂了回去,原來這宋長老,正是張嘯天母親的師父。

“姓趙的,你休得提這事,當年如果不是你執意阻攔,我那徒兒又怎麽做出那等傻事?都知道你那蠢貨兒子不知廉恥喜歡我那徒兒,你卻口口聲聲說人家張鐵仁身世不明,地位低賤,配不上我們隱世門派,當年的事,你還好意思提起嗎?”宋長老最疼愛的弟子被逼叛逃,最後慘死在外,每每想起就痛苦不已,對這始作俑者的趙長老自是恨到了骨子裏,誰知對方還主動提起,頓時紅了雙眼,看那架勢就要撲上去開打了。

“真是越來越不成體統了!難道都當我這個掌門死了嗎?還是你們現在根本不把我這個掌門放在眼裏了?”正在這時,郭掌門威嚴的聲音響起,同時一道可怕的氣勢慢慢壓下,眾長老連忙起身,連稱不敢。隱世門派替仙門元宗辦事,平時自是賜下了一些凡人眼中的仙藥,雖不能修道,但是作為領導班子,也都近水樓臺,把這一身武藝修煉的渾厚無比,郭掌教更是到了武宗的頂峰,離那傳聞中的武聖之境,也只剩臨門一腳了。

“請掌門明察,老夫也是為了門派安危著想。”趙長老聲音略低,躬身說道。

“掌門還望三思,事關我派聲譽,更是影響弟子們對門派的看法,不可不顧啊。”宋長老也毫不示弱,緊跟著上前。

“都別爭了。”郭掌門重新坐回主位,有些疲憊的嘆了口氣,“這件事情已經不是我們能安排的事了。”

“還請掌門明示。”趙長老有些疑惑,這弟子晚輩的事情,為何自己等人決定不了了呢?

“你們可知,這孩子還有一個年幼的弟弟?”郭掌門並不解釋,擡頭望著門外幽幽說道。

宋長老再次上前,轉身向大家解釋,“這孩子確實還有一個弟弟,名叫張嘯天,今年大概七八歲,前一陣子秦遠師侄傳來訊息,說這張嘯天可能是個適合修道的體質,掌門這才命弟子前去相助。”

“咦,這麽多年了,終於又找到一個有靈根的孩子了?這可是好事啊,怪不得掌門不顧弟子安危也要硬闖進北邊密林去救人了。”

“是啊,這萬一確認了,我派又是大功一件啊。怪不得掌門都親自前去了。”

“哎,只是這木家下手太狠,我們卻是晚了一步啊。”

眾位長老聽得張嘯天可能是修道體質,這才明了事情原由,都不由得議論出聲。

“只是掌門,這張嘯天暫且還不知道是否真的是修道體質,我派就冒然犯這種大險,老夫覺得玩玩不妥,這弟子損失與我派也是承受不起啊,望掌門三思。”趙長老猶自不甘心的說道。

“此事休得再提。是不是修道體質豈是我們說了能算的?昨天秦遠已經把那孩子送到師祖那裏去了,這事還能有錯嗎?”郭掌門微微皺眉,沈聲說道。身為掌教,他自然非常心疼門派的弟子損失,但是他更加清楚自己的職責是什麽,身為元宗附屬,如果不一心替元宗辦事,自己這宗門只怕頃刻間就會飛灰湮滅吧?他可是真正見過仙家手段的!

“而且,師祖當時就告誡秦遠,張嘯天已經是師祖的師弟,對我等而言,他就是小師祖,你們萬不可失了禮數。”郭掌門又語出驚人的說道。

“這......”雖然有些心理準備了,但是讓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站在自己面前,自己這些年近古稀的老頭的還得顫巍巍跪在地上,磕頭喊師祖,這怎麽想都覺得別扭,但是隱世門派向來門規森嚴,註重禮數,眾長老也只是面面相覷,卻是並無異議,只有趙長老滿臉的不自在。

“現在小師祖的哥哥傷成這樣,如果追究起來,我們難辭其咎啊。”

“這怎的能怪我們?我們已經盡最大努力了,要不是後來掌門親自出手,這娃娃怕是連性命都交代了,怎可能還只是丟了一雙腿?”

“哎,想當年,張鐵仁斬去木家公子一雙手,今日卻是報在了這孩子身上啊!”

“......”

就在眾位長老互相唏噓時,突然一陣讓人心悸的氣勢猛地沖了進來,那裏面包含在無盡的憤怒和強烈的擔憂,讓得眾位長老都不禁靜下聲來,惶恐的看向門外。

只見一個身體瘦弱的小孩一步步走了進來,可他每一腳落下,都仿佛有一座大山重重壓在眾人的心裏,仿佛抽取了所有空氣一般壓抑。

這個少年雙目赤紅的走向地上躺著的那個漢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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